2025年4月29日，欧洲法院（European Court of Justice）作出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判决，裁定马耳他实施多年的“黄金护照”计划违反欧盟法律。这一裁决不仅对马耳他本国政策构成重大冲击，也对整个欧盟的投资入籍项目投下了震撼弹，标志着欧盟在维护成员国国籍制度严肃性方面迈出了关键一步。
1、“黄金护照”投资换身份的便捷通道
所谓“黄金护照”，是指马耳他政府向非欧盟国家的高净值人士提供的快速入籍通道。根据该政策，申请人通过捐赠至少60万欧元至国家发展基金，并在马耳他购置或租赁一定价值的房地产，便可在无需长期居留的情况下直接获得马耳他公民身份。由于马耳他为欧盟成员国，入籍者同步享有欧盟27国的自由通行、居住、就业等权利，这使得该项目成为“快速获得欧盟身份”的热门选项，深受全球富裕阶层青睐。
然而，正是这种“用金钱换护照”的交易性设计，引发了欧盟长期以来的高度关注与批评。在欧盟委员会看来，该类项目将国籍商业化、稀释了欧盟公民身份的政治属性，并为潜在洗钱、逃税及不当背景审查留下监管漏洞。
2、法院裁定欧盟公民身份不得被商品化
事实上，早在2020年，欧盟委员会就对马耳他“黄金护照”计划提出正式质疑。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尽管马耳他停止受理来自俄罗斯与白俄罗斯的申请，欧盟委员会仍坚持提起诉讼，认为该政策损害了成员国间的信任基础。
欧洲法院在此次判决中明确指出，马耳他的“投资入籍”制度实质上违反了欧盟《里斯本条约》中关于“真诚合作原则”（Principle of Sincere Cooperation）的规定。法院强调，成员国在授予本国国籍时，必须确保申请人与国家存在“真实的、实质性的联系”（genuine link）。而马耳他的政策允许申请人以资金捐赠和短期居留替代这种实质联系，明显偏离了欧盟公民身份应有的政治与法律基础。
3、马耳他的辩护难获认可，国籍主权不再“绝对”
在诉讼过程中，马耳他方面坚持认为，国籍归属于成员国主权范围，欧盟无权干涉各国制定入籍政策。其代表律师强调，欧盟法律并未明文禁止“通过投资获取国籍”的制度，且对“真实联系”的定义并无统一标准。
然而，这一辩护并未获得法院采信。欧洲法院指出，尽管国籍归属仍属于成员国自主决定范围，但当国籍自动附带欧盟公民身份时，其授予行为便不再是孤立的主权行为。换言之，马耳他的政策不只是影响其本国人口结构，更波及整个欧盟的利益共同体。
4、多个国家已主动叫停类似项目
马耳他的败诉并非孤例。近年来，在欧盟及反腐组织的持续施压下，多个成员国已陆续叫停或收紧投资入籍与居留政策。保加利亚于2022年正式废除其“投资换护照”制度，爱尔兰则在2023年宣布终止已实施多年的投资移民计划，主要原因在于某些国家申请人激增、背景审查难度上升及项目管理合规风险扩大。
“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等国际组织亦对此次裁决表示高度欢迎。其首席执行官玛伊拉?马蒂尼指出：“‘黄金护照’计划长期以来为全球腐败分子、制裁逃避者提供了制度庇护，欧洲法院的此番裁决将产生深远震慑效应。”
欧洲法院的此次判决无疑是对“投资换护照”制度的一次严厉遏制。随着欧盟层面对国籍与居留权监管的逐步收紧，那些意图以金钱换取欧盟通行证的捷径恐将逐步被封堵。对众多有意通过身份规划完成教育、定居与资产配置目标的高净值家庭而言，未来的合规门槛将越来越高，机会窗口也将逐渐缩小。
正如一句行业流行语所说——“身份项目，且办且珍惜”。欧盟这片法治成熟、资源丰富、社会福利优越的土地，依然是全球人士心驰神往的移居目的地。但在追求合法、安全身份路径的同时，投资人也需更加重视合规性、时效性及项目背后的政策演变逻辑。